研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

—— 告慰黄克诚：46年积跬步建树有成

黄 定 聪

　　【黄克诚，开国10位大将排行第3，1902年出生湖南永兴县贫苦农民家庭，故于1986年。曾任天津市委书记，湖南省委书记，解放军总后勤部部长、政委，总参谋长，中央军委秘书长。“反党集团彭黄张周”之黄， 1959年庐山会议上，毛泽东召见黄克诚：“你总好提意见，上到党中央，下到党支部，你都要提意见。什么意见你都提!去年炮击金门，后来你也有意见：说继续炮轰的意义不大，打大炮花很多钱，购一发加农炮弹花4两黄金的钱，搞得到处都紧张，何必呢?”你这个“抠门佬”，搞得我哭笑不得。我毛泽东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周恩来喜欢你，说你会打仗，对经济工作也很内行，精打细算会管家。给你1万块钱你能当10万块用!1978年平反昭雪。中央纪委成立，任中央纪委常务书记、中纪委第二书记。1980年，黄克诚根据群众来信“华国锋‘三件事’”，查处了华国锋;“如何评价毛泽东?”黄克诚说：老人家“年纪大了”，如果及早引退，那就是世界上完美的大革命家了。”“他不但不引退”，反而在“晚年”“想在有生之年把几百年才能办到的事情在几年内办到，结果出了许多乱子;总结建国以来的经验教训，把错误都算在毛主席一个人身上，好像我们没有责任，这是不公平的!错误大家有份”。】

　　本文题目，自有我与黄克诚相识、分别的故事。今日告慰，无疑是46年前对嘱托者有“自奋蹄”应诺，“研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建树有成。

　　患病与共得“相识”“分别”应诺会有时

　　我与黄克诚相识与分别，都在解放军(301)总医院。“相识”，我因肺部严重感染，他患肺炎，两人在呼吸系统疾病专区15病区住院治疗：患病与共相识。

　　我的肺部严重感染，说来话长。1963年7月，我从学校应征入伍直赴青藏高原生命禁区，身经摸爬滚打千锤百炼成就了“高原红”笔杆子(我发表文稿的笔名，同时也是部队报道组名称)，两三年采用300多篇，其中“汽车某团六连”在世界屋脊《靠毛泽东思想跨千山越万水》长篇事迹经验通讯，被《解放军报》通栏标题发表，新华社、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全文采用。“六连”被树为全军后勤战线“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标兵，连长王根成和“高原红”出席了总后勤部“学代会”，1968年1月26日5点06分在人民大会堂与总参、空军、第二炮兵“学代会”代表，受到毛主席亲切接见。人民日报、解放军报挑选记者、编辑，“高原红”入围，考察审核时因“高原红”不是我的个人姓名被搁浅。1970年春节前夕，总后勤部政委张池明带着总后政治部副主任贾从忠在青藏高原部队考察时物色“总后1号首长”秘书，我是“高原红”一支笔被“调令”到总后政治部报到。秘书长王竣指定我当“总后1号首长”秘书。此事似一击闪电雷鸣炸在我的脑门：“文革”以人划线站队，“伴君如伴虎”;“树倒猢狲散”，十分后怕，我当即拒绝：我不当个人秘书，还是让我回“世界屋脊”去“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吧。结果，被冷处理安置在总后政治部研究室，与秦、吕、柏“四人”一起，从事“总后勤部党委文件”、“总后政治部文件”、“总后领导同志阅件”的拟文、编辑与校对工作。“高原红”在青藏高原有广阔的天地，进了总后机关“水土不服”(不服从领导分配被冷处理，情绪不畅，心胸郁结)，感冒后犟着劲不看病、不吃药硬挺着，导致肺部严重感染，于1973年6月21日住进了解放军(301)总医院住院部15病区治疗。携带的日用品中，一有《我们团结在毛主席身边》长篇叙事诗创作初稿，二有《马克思传》(上)、(下)册。除了打针吃药治疗和检验的时间就是一扪心思看《传》，或者修改“初稿”。第5天，肺部炎症得到控制，心境宽松了。时值6月27日上午查房后，我以自己的功底优势，向15病区李护士长自荐：我创作一篇《我们团结在毛主席身边》诗歌，是以党内路线斗争为题材的作品，出一期“七·一”特刊黑板报，庆祝党的生日。护士长说：“好啊，完全可以。”我来了劲儿!擦洗了黑板，出了板报：刊头庄重红日出，美术字标题醒目，流利的正文手写体粉笔字，排版清晰严谨，将“七·一特刊”黑板报置于15病区“┓”型走廊拐角正面，成了夺目的风景线。

　　“哇，真棒!”病友和医务人员交口赞赏。

　　有意思的是，三五个病友，拥着李护士长要求见识我。护士长在护士张立勤陪同下，对我“借一步”说话：“五九年庐山会议4句”请你擦掉，空白处用插画美化填补。我立即照办。

　　第3天，护士长在张立勤陪同下，又 “借一步”说话：昨天下午在阳台上向你借《马克思传》的那位老爷子病友，就是庐山会议“彭黄张周”之“黄”。

　　我如实说：《马克思传》，是在不经意间借给他的;你两次借一步“说话”，我清醒明了：对待病友之“黄”，一不要当面锣对面鼓“碰撞”刺激，二不失党员立场、军人身份，三对待真心实意悔改且有理想信念之人以人之常情“欢迎相待”，四借阅我的《马克思传》，不失一件好事，他看完了我就收回来。

　　我出院后2个月的当天，称之黄克诚老爷子“黄老”——“家门”：《马克思传》看完了没有?黄克诚高兴得很：“看完了，谢谢小鬼信得过我，欣慰欣慰!”，随之问我“哪里人，做什么的”?我直言相告：湖南邵阳县人，在总后勤部政治部研究室工作。黄克诚说“我们是老乡”，他是湖南永兴县人，嘱托“老乡”看了《马克思传》，“要研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我应诺：老乡“自奋蹄”，会努力的。

　　就这样，我与黄克诚分别了。

　　“和尚看庙” 造青山 咬定“研究”“自奋蹄”

　　“家门”带着“老乡”的嘱托“研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回到单位。第四届全国人大筹备“宪法”修改成立“总后机关组”，我被抽调。有一不成文的“吹风”：“‘宪法’修改要设“国家主席;如果不设国家主席，‘林(彪)副统帅怎么摆’成问题”。组内讨论，我以“高原红”的文风开门见山一针见血：要设国家主席不成问题，但谁当国家主席有问题，因为国家主席必须身体好、形象佳，治国理政既要有理论功底又要有实践修炼，既要接待外宾国事访问又要出国国事访问，央央大国中华人民共和国站起来了!我忠于党和人民，前进在毛主席开辟的革命航道上，急性子直心肠，我的发言算不上真知灼见但却是心里话。

　　也许真的性格决定命运、细节决定成败。1974年11月份，我被发配到云贵高原当“和尚”“看庙”——政工干部改行业务人员，美其名任命为930油料仓库油料器材助理。“看庙”，守仓库也;“和尚”，视仓库管理人员主持业务，念经。加之我云南、广西边防部队“自卫还击保卫边疆”作战“粮草先行”筹谋期，“油料器材助理”自然钻研(专念)油料器材“业务(经)” “念经”，份内事，我“三阶段参战三次立三等功”，业务炉火纯青，很精。“研究”，“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亦所当然，但只能在每月两天的星期六晚上和星期天下午，雷打不动，研究(学习)下功夫、花力气，点点滴滴、纤纤不绝、涓涓不止，积跬步聚成串、连成线，兴味与欣慰之至，跃然上纸，积年复一年砥砺建树有成：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遵义会议的产物。提出这一科学概念的“第一人”是张闻天。1935年1月的遵义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张闻天被推举为党的总书记。经过长征的锻炼，他从实践中总结了“左”的教条主义给革命造成的巨大挫折，进一步认识到必须使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才能指导中国革命取得胜利。后来，他多次坚持并对此作出论述，被党的七大确认为“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实事求是”党的思想路线，刘少奇表述为“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的毛泽东思想”：即“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毛主席语录》以“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公之于众，形成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的共识。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对马克思主义发展的两个历史发展阶段的扬弃。马克思主义是发展的，发展是分阶段的，分阶段发展是马克思主义发展的使命与生命，每一历史发展阶段以完成该阶段所要解决的基本问题为标志。马克思主义发展经历了两个历史发展阶段。

　　一是巴黎公社的诞生，找到了社会主义从空想通往科学的途经。巴黎公社，标志着马克思主义发展的第一个历史发展阶段。19世纪，站在欧州革命运动最前列的法国，自由资本主义发展到相当的高度，资本主义矛盾突显，阶级斗争尖锐，以欧文等“三位”空想社会主义者为代表，希望人类过上一种自由和谐生活，将美好愿望寄托于资产阶级良心发现、资产阶级政府发慈悲。殊不知，这只能是“空想”。当资产阶级政府用刺刀强使工人阶级被迫进行武装起义暴力革命时，马克思坚定地参加了巴黎革命群众的斗争，给武装起义的英雄们坚决斗争、敢于胜利的暴力革命唱了一首“真实的赞美诗”：“历史上，从没有过这种伟大的先例”，“英勇的3月18日运动是把人类从阶级社会中永远解放出来的伟大的社会革命的曙光”。武装起义胜利，破天荒诞生了巴黎公社无产阶级政权，人类第一面无产阶级红旗在巴黎市厅上空迎风招展。但是，只有72天，“公社成员”被全部枪杀，红旗落了地，教训绝痛!巴黎公社惨遭毁灭。“公社的原则是永存的。”

　　二是无产阶级专政通过共产党领导，是马克思主义发展第二个历史发展阶段。这是列宁的创造。列宁总结巴黎公社失败是因为无产阶级政权没有马克思主义政党的领导。十九世纪末，资本主义进入垄断阶段，列宁称之为最腐朽阶段，无产阶级专政的日子来到了无产阶级及其政党面前。第二国际共运创始人恩格斯离开人世，国际共运出现三派，右派反对阶级斗争，反对马克思主义和无产阶级专政，中派主张走“议会道路”解放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左派以列宁为旗帜，建立了马克思主义政党【俄共(布)】，武装起义，领导1917年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用革命暴力把资产阶级临时政府赶下台，建立了苏维埃无产阶级专政政权。这是世界上第一个站稳脚跟的由俄共(布)执政党领导的无产阶级专政政权。这个政权之所以不是“72天”而是持续了73年，成为世界上两个超级大国之一，特别是取得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决定性胜利，建立了社会主义强大阵营。但是，为何73年解体了呢?失败的是苏联模式，而不是社会主义。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对“72天”、“73年”理论与实践的结合扬弃。所以只有“72天”，是因为巴黎公社无产阶级政权没有马克思主义政党领导;所以持续了“73年”，是因为“无产阶级专政通过共产党领导”，而只持续73年是因为没有从思想上、政治定力上坚持建设执政的俄共(布)，即没有保持执政党素质的先进性。苏联模式失败，导致东欧剧变。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走了巴黎公社武装起义暴力革命的路，同时走了中国共产党领导武装斗争，推翻“三座大山”，夺取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的全程，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在东方大国实行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制度，《毛主席语录》的点睛之笔——“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建国后全面加强了马克思主义执政党中国共产党建设，领导社会主义中国从站起来走向富起来、强起来。这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发展的成功之作。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中国社会主要矛盾决定的。中国社会的近代史，绵延2000多年的中国封建社会进入了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整个贫穷落后是帝国主义造成的，因为贫穷落后所以挨打，因为挨打所以更加贫穷落后的恶性循环，中华民族吃尽了苦头，水深火热无以言表。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中华民族与帝国主义的矛盾，人民大众与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矛盾。这一主要矛盾的特殊性、复杂性，使得中国民主革命绝不同于西方的性质。为此，毛泽东生动而深刻地总结：“中国人民没有什么武器可以抗御帝国主义列强，旧的顽固的封建主义的思想武器打了败仗了，抵不住，宣告破产了。不得已，中国人被迫从帝国主义的老家即西方资产阶级革命时代的武器库中学来了……政治方案，组织政党，举行过革命，以为可以外御列强，内建民国……又是抵不住，败下阵来，宣告破产了”，“一九一七年的俄国革命唤醒了中国人，中国人学得了一样东西，这就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中国产生了共产党，这是开天辟地的大事变”。在中国这样一个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里，中国要革命，建设新中国，必然会遇到许多其它国家所不曾遇到的特殊的、复杂的问题，决定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匠心独运，利于近代，功在千秋：

　　匠心独运之一，调查研究，实事求是决策。解决了国民革命的中心问题。1923年“二七惨案”后，全国革命的重心从城市转移到广大农村。“农民在乡里造反，搅动了绅士们的酣梦”。毛泽东通过调查研究，深刻认识到农民有强烈的战斗性，“农民问题乃是国民革命的中心问题”，不解决农民问题，国民革命不会成功。农民起来了，“农会”掌了权，土豪劣绅不敢说半个“不”字。“孙中山先生致力国民革命四十年，所要做而没有做到的事，农民在几个月内做到了。这是四十年乃至几千年末曾成就过的奇勋”。

　　匠心独运之二，从思想上建党，“支部建在连上”。解决了中国民主革命的领导权问题，保证了中国革命“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全国胜利。由于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经济占主导地位，人口众多，党内农民和其他小资产阶级成份占大多数(1928年党的六大时，“大多数”为76.6%,1949年75.8%)。中国共产党能否建设成为无产阶级性质的党，关系到中国的前途与命运。在马克思主义的学说中找不到现成的答案。中国的农民和其他小资产阶级深受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压迫，有很强的革命要求，他们非常愿意加入共产党革命队伍，接受共产党的领导，跟党走。同时，他们把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带到革命队伍中，其动摇性、散慢性与软弱性成为党内产生“左”右倾机会主义错误的思想根源，对于执行党的正确的政治路线和军事路线，保证农村包围城市道路的成功，最后夺取全国的胜利，妨碍极大。基于此，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经过三湾改编找到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信念定力，遵义会议，延安整风，解决了党员思想入党作为党的思想建设的核心问题;“支部建在连上”，保证了“党指挥枪”的军事路线生命线朝气勃发。

　　匠心独运之三，党的建设与武装斗争紧密联系，相依为命，互为因果。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在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上解决了在武装斗争中建党，以建党推动武装斗争胜利。1921年南湖红船起航，从南昌起义、秋收起义到井冈山的斗争，建立革命根据地，都是在党的建设中、党的领导下进行的。红色政权，“星星之火”，燎原之势志在必得，事实果然如此，放之四海而该准。

　　匠心独运之四，长征二万五，战略大转移。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解决了八年抗日战争持久战的胜利，赢得了全国解放三大战役决胜局面，战略大反攻——天翻地覆慨而慷。此前此后，以“三大法宝”、党的“三大作风”为动力，成功地完成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从胜利走向胜利的社会大变革，推翻了“三座大山”，中华人民共和国五星红旗在天安门广场高高飘扬，中国人民从此站立起来了!完成了三大改造，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从根本上改变了一穷二白面貌，人心所向：“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只有社会主义能够救中国”。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开启了马克思主义发展的第三个历史发展阶段。以人民为中心改革开放，为人民谋幸福创新发展，依靠人民监督全面加强和优化中国共产党执政的高素质执政本领建设，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让“一带一路”融合世界和谐发展，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全人类的共同价值目标，是马克思主义发展第三个历史发展阶段所要解决的基本问题。

　　实践证明和必将继续证明，马克思主义的命运早已同中国共产党的命运、同中国人民的命运紧紧连系在一起。马克思主义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科学性和真理性得到了充分检验，其人民性和实践性得到了充分贯彻，其开放性、时代性得到了充分彰显。历史和人民选择马克思主义是完全正确的，中华民族选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完全正确的，中国共产党把马克思主义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公开写在自己的旗帜上是完全正确的，中国的革命和建设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践相结合，与时俱进时代化，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是完全正确的。

　　研究在路上 自有后来人

　　抚今追昔。46年积跬步至今相告慰：“研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建树有成;吾七老八十朽矣，“研究”告一段落;子孙接力，自有后来人。马克思主义发展无止境，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无穷期，“研究”在路上。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发展的进行时。中国坚持走和平发展的道路，始终做和平的建设者、全球发展的贡献者、国际秩序的维护者，这是中国共产党人的信念担当。中国人民的贡献与人类社会发展的长征，一代代努力犹如一枚多级火箭，一级一级燃烧自己，一代一代完成属于自己的使命，“世界历史形式的最后一个阶段”——“喜剧”(英特纳雄拉尔)，一定到来!

(2019年5月15日)

　　(作者系邵阳市原编办副主任、党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