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洁大学毕业后,怀里揣着毕业文凭和百十份求职自荐信,在城里各用人单位、大公司之间穿梭般地奔走了一两个月,都如泥牛入海。垂头丧气的她只好卷起铺盖回到那鸟不落脚的家乡——石头沟。
小洁的舅舅是镇政府的干部,有一天给小洁捎来一个口信:市委接待部门要在全市公开招录一名女公务接待员,要求本科学历,身高1.6米以上,形象气质好。还说小洁的条件基本符合,要她去碰碰运气。于是小洁跑书店、访朋友找来一大堆有关公务接待的书籍和资料,没日没夜地一本本啃。
两场笔试下来,小洁自我感觉良好。回到家里等待消息度日如年,心中像有一只小猫抓似的坐立不安,几乎天天往镇上舅舅那儿跑,打探考分消息。半月后成绩终于公布了,小洁笔试第一名,她高兴得跳了起来。当听舅舅说考第二名的是县委领导的女儿,且仅比她差一分,接下来还要进行面试和体检时,小洁想,现面试又没有严格的评分标准,人情分、关系分也许会占了很大比例。自家没有一点背景和关系,在面试中随便找个小疵点,就会被别人超过,小洁的心又悬了起来,脸又阴了。
舅男毕竟是政府里干事的,有见识和主意,他说给主管这次考试的市委接待处长送点礼,拉拉关系,全家一致同意。于是七姑八姨凑了点钱,买了几条烟,两瓶酒和一些土产品。舅舅带着小洁赶了几十里山路来到市里,七走八问,好不容易找到了处长的家。向处长介绍小洁是参加这次全市接待员考试的第一名,处长仔细地打量小洁,热情地接待他们,又是倒茶,又是递水果,并说,200多人参考,能得第一名不错。临别时,舅舅说,这是乡下的一点土产品,请处长务必收下,说完,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跑了出来。
回到石头沟,舅舅说,处长收了礼,看来有希望了,小洁的脸上又现出了笑容。第二天下午,县接待办的一位同志来到小洁家说,这是市委接待处领导委托他送来的,并转达了处长的话:“这次考试主要是凭真本事,一定会坚持公开、公平、公正原则的。”并给了50元钱说是给他们去处长家的车费。这下小洁又傻眼了,处长不仅退回了礼品,还给他们出了车费钱。小洁只好思忖着今后的出路,父母含辛茹苦养育大自己,从牙缝里省,从东家借西家求凑起学费供自己读书,本指望学成后,能对家庭有所帮衬。但如今仍找不到工作,甚至在家里吃白食,这心头就像有块沉重的铅板压着,整日里喘不过气来。决定尽早出去打工,于是托人买了南下的火车票。几天后,小洁背起行李正要离家时,只见舅舅一路奔跑而来,满脸是汗,也满脸是笑容,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小…洁…录…取了,并高高扬起手里攥着的一个大信封。小洁一听就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手捧着报到通知书,看到了市人事局那鲜红的印鉴,才相信这是真的。一下子甩掉背包,泪流满面激动地拥抱着母亲,喃喃咽语:我有工作了,有工作了!
原来,小洁的面试也表现得很好。小洁无不感慨地脱口而出:政府讲考试面前人人平等,坚持公开、公平,公正,是真的啊!
一审:尹建国、肖毅彪 二审:肖洋桂 三审:陆益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