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我的文学指导老师黄永和先生
从短篇到长篇,从纯文学小说到网络小说,二十多年磨一剑,十易其稿,我的长篇小说《苦楝树下苦恋情》,如今终于在红袖添香网站上开始连载了。很感谢红袖添香网站,给我刊载这部小说的平台。
二十多年前,《苦楝树下苦恋情》还是一篇4000多字的短篇小说习作,原名《苦恋之歌》,当时我将这篇稿子还有另一篇5000多字的短篇小说习作《挽歌》,通过邮局寄给我的文学指导老师黄永和先生,想请他赐教。
黄永和先生生前曾任邵阳地区文化局副局长、邵阳市文联副主席,是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文学评论协会理事。黄永和先生擅长文学评论,对戏剧和电视剧也颇有成就,他根据谢璞小说《爬窗》改编的电视剧,曾获中南五省电视剧一等奖。
我拜先生为师,源于一个偶然。那是1985年的一天,我到哥哥单位玩,恰巧碰上先生的长子黄铨,是黄铨将我介绍给先生的。
我是那个年代读的书,基本功很不扎实,只是个耽于文学幻想的小青年罢了。那天,我将自己的习作捧给了先生,先生很认真地给我看了稿子,用红笔在我的习作上圈改评点。当我捧着被先生修改后的习作,我都无地自容了。先生的书法飘逸俊秀,我的字东倒西歪,简直是白天鹅与丑小鸭挤在一块。我的习作错字连篇,语句不通,先生一一给我订正了,仔细地数了数,先生修改的错别字和改动的语句,比我习作上的字数还多。
先生认为,我一个农村小伙子能立志文学,志向不错,于是,欣然收我为生,从此,我便成了先生所指导的学生中,基础最差的一个。
先生对我的指导很热心,也很严格,一个错别字,一个病句都不放过,每一篇习作都改得密密麻麻的。记得先生当时正参加国家级电视剧编剧的函授学习,他要求我也跟着他自学,他把他学过的教材交给我读,并要求写作业,还书时,再交给他看。先生读了两年的函授,我也跟着先生免费读了两年的编外的函授。后来,先生改编谢璞先生的短篇小说《爬窗》为电视剧,先生将《爬窗》小说的原稿和他的初稿、定稿一起交给我看,让我揣摩。在先生的指导下,我的基本功开始牢固了。三年后,开始有豆腐干陆续在报刊发表。
我清楚地记得,《苦恋之歌》和《挽歌》习作寄给先生三个月后,我去拜见先生。先生在外地搞新时期的“社教”,突发胰腺炎,刚刚从邵阳市中心医院出院。先生大病初愈,很瘦很瘦的。《苦恋之歌》和《挽歌》两篇习作,先生已经看了,他是在住院期间看的,两篇稿子都做了很详尽的批改。先生认为这两篇习作,主题、人物情感纠葛不错,但人物形象还单薄了一点,它们不是短篇小说的容量,至少是中篇甚至是长篇小说的架构。先生特别欣赏《挽歌》题材,说它的题材很独特,如果写好了,会是中国的《静静的顿河》。
回家后,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把这两篇习作改成了中篇,然后再寄给先生,半年后,我收到了先生的来信,先生说,两篇小说他已改好了《苦恋之歌》,他身染沉疴,恐一时难以治好,叫我速到邵阳市他家中取稿。当我赶到邵阳去看望先生的时候,先生患的是胰腺癌,并且是晚期,已经离世了。师母哭着将两篇小说习作退给我,还有先生给我的一封推荐信。师母说,先生是临转院长沙时给我写的这封推荐信,他对师母说,希望我锲而不舍,在文学上能有所成就。先生的推荐信是写给他的同学《湖南文学》编辑部小说组组长肖为的,希望他能担当我的文学老师,继续指导我写作。读完先生的推荐信,我哭成了泪人,我当时暗暗发誓,我一定不会辜负老师的期望!
《挽歌》在投稿过程中遗失了,《苦恋之歌》改为长篇,十易其稿,方成今天的《苦楝树下苦恋情》,先生给我改定的小说中的山歌“哥栽苦楝高山尖,妹在屋前栽苦楝。同时栽来同时长,风里雨里苦相恋”,我一直作为我小说中的主体元素,在整个小说中反复咏叹。现在小说是开始连载了,我也不知道读者对这部小说会是怎样的评价,不知道会不会辜负老师对我的期望。
先生的离去,对于我文学上的进步,是一个巨大的损失。虽然我一直在努力着,也发表了不少的作品,但是距离先生的期望值,至今还是相差甚远。
先生,您离世已经二十年了,您的音容笑貌,一直鲜活在我的心中;您的教诲,我一直铭记心田;您的恩德,我永远不会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