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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沿路盛开

黄小秋

　　春一来，所有的花朵都在回归，它们的明媚，让生命的诗篇富有神韵。

　　立在花市，香沁肺腑，眼前繁花迷乱了我的眼：粉里带着一点雪白的百合娇美动人，像那春天里的十里桃林，又如那青春校园里的俏丽少女;一片鹅黄之中透点淡绿的百合则清新宜人，像那初春岸边刚抽芽苞的柳枝，也如绿叶枝头刚蘸地清露;似粉嘟嘟的翘唇般可爱的是康乃馨，如橘色晚霞般温馨的是桔梗，宛若火焰般热烈的是红玫瑰……这些虽都是花市的四季主角，但也会因了春的回归，变得生机盎然，随意插在花瓶，盛放的时光将被温柔延长，有了那芬芳不败的隽永。

　　四季墨兰已经抽苞了，颀长的叶片显出翡翠的秀色，冒出来的春意捂不住地飘。有些花苞，率先吐出几片淡绿的花瓣，在细细的微风里低眉垂目，嫣然轻笑，每一朵都像是印在绢书上的篆体字，秀丽，雅致，耐人寻味。幽香阵阵，不以无人而不芳的兰，素来被高洁的诗人所咏叹。我虽无咏絮之才，但是带几盆回家，默念着“气若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抓拍一个下午，和春风，和暖阳，饮酒醉歌似的纠缠，和温柔的春天撞个满怀，也算是安静文气的一种“闹春”吧。

　　“鞭炮兰”的确名副其实，从绿叶丛中冒出红里带着金边的花串，惟妙惟肖地模拟着空中炸开的爆竹，仿佛在为崭新的春天起劲地鼓着掌，誓要把春闹得开怀大笑才罢休似的。那盆开得正盛的“仙客来”，则任由春风给自己剪裁出一袭如云的淡紫长裙，波浪般的裙边优雅地翻卷着，不动声色里，就将冬的清寒驱散……

　　最后，我和丫头搂着大包小包的鲜花，内心里充盈的都是欢喜。以至于到缴费时，老板娘低声凑到我耳边说：“你这帽子上的蝴蝶兰装饰好精致，戴着礼帽的你真漂亮，比你手里的鲜花毫不逊色，我差点认不出你来了，像变了个人似的。”

　　是呀，一直蜷在冬季的凛冽寒意里，平时上街，随意裹一套家居服，畏畏缩缩，就是路人一个。今日，刚洗过的及腰长发被打理出微微的水波卷，银灰色的礼帽渲染出淡雅的氛围，手捧鲜花玉立在一片万紫千红的春色里，真有从村姑变换到上海滩名媛的跨越感。可见，人要衣装，更要有雅致的心情可“装”： 有鲜花萦绕，有闲情逸致，才舍得用一顶礼帽呼应一回长发飘飘的优雅。

　　一元复始，大地回春。不只是所有的花朵要回归，人更要抖落灰烬，与自己和解，用“万紫千红总是春”的向往去抱雪观雨，心藏一片花语的智慧和灵秀，每日芬芳萦怀，走得热闹，活得精致。

　　愿我们与鲜花一起，沿路盛开，和崭新的春天，温柔撞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