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里的万千风情
——刘艾清散文诗集《穿过季节》浅析
袁进田
刘艾清老师的散文诗集《穿过季节》(团结出版社2022年版)出版了,其洗练的语言、精巧的构思、幽美的意境、深刻的哲思深深地吸引了我。
散文诗是一种介于散文与诗中间的文体,其语言特色与诗歌、散文明显不同,既不像散文朴实,又不像诗歌空灵,但又有散文的形式、诗歌的意境,其篇幅一般在数百字较合适,以精练的语言、精巧的构思表达主题思想。刘艾清能抓住散文诗文体的特点,以小博大,选材运镜,字斟句酌,架构宏大,细腻中凸显磅礴之气势,予人振奋。如《中华之思》,自古至今,自东海之滨至大漠高山,自西沙群岛的女兵到北国之春,以典型的意象搭建跳跃式场景,歌颂祖国大好河山的壮美,歌颂祖国最新的辉煌。以思想之骨搭建诗作巨大的美学空间,大气磅礴,雄健有力。又如《壶口瀑布》,作者以壮实的笔触勾勒黄土高原的坦荡、粗犷,写黄河之水犹如黄龙摇山动地一路狂奔入海,呈现出一种大美,读者可壮胆欣赏一曲大自然的千古绝唱。其《山海关》,以虚实相融的想象催发读者的激情,将读者带入到刀光剑影、金戈铁马、炮声震天、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中。
其山水散文诗,不停留于歌吟山水,记录旅游情愫,总是有求索感、陌生感、兴奋感,凸显出散文诗作的异质化特点。山水散文诗忌平铺直叙描景状物波澜不惊,刘艾清剔开游记的套路,以景点为触发点,燃亮自己挖掘的煤,迸发自己的情感,痛则伤痛、惜则惋惜、喜则欢喜、忧则忧愁,深刻而灵动、生动而感人。如《画里乡村库宗桥》:“春风的魔笔扫遍了十里画廊,金质的碎裂嗡嗡作响,油菜花仙在库宗桥翩翩起舞。”开花的声音如同金质器皿碎裂了,发出嗡嗡声响,予人以无限美妙的想象。《行走张家界》:“以面照一照张家界的山峰,再以张家界的山峰照照自己,尘封千年的闺房浑然天成。”不直接说观看美景,而虚掷一笔,构筑神奇的想象空间。书中,如此写法之篇章不胜枚举。
文似看山不喜平,一篇佳作的完成,可能一气呵成,也可能反复酝酿,反复修改。刘艾清冥思苦想,寻找最佳的表达方式,将自己的意思朦胧隐晦表达,予人以深邃之感。如《穿过沉寂》:“日子一天天积压成黑夜,黑夜愈来愈厚,深处沉寂如初。从黑夜里醒来,一定拿镜子照照,是否是我。我是阳光的思想,我是演员的观众,我是穿越者……”文字显得朦胧深邃,没有一定的生活经历便很难进入作者曾经的体验之中。又如《隐秘的探头》:“第三只眼睛,阴森可怕,这隐秘的探头,说什么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便是千军万马……留白成了池塘,成为眼睛,能看清天上的飞云和蜻蜓。黑夜收回虫鸟鸣声,只有夜才能画出夜,才能画出夜的深厚无边……遗忘的过程是雨滴掉进湖里,并且成为湖水本身。”文中点明“留白成了池塘,成为眼睛”,那么池边的柳枝绿叶、林中的斑驳阴影,甚至人的思想,都可能成为眼睛、成为探头,这么看来草木皆兵,并非夸张之词。
刘艾清散文诗的创作题材广泛,表现手法十分灵活,小题材折射大道理,精巧构思中蕴含深刻的玄妙。如《方向》:“注意,世上最容易迷失的就是方向。你从夜晚出去,又从夜晚归来,你是烟火之身,又是光亮之身,在白天你找得到自己吗?他们自由着,闲下来的时候,才会去擦拭一扇扇窗口。”这一扇扇窗口可能是生活之门、命运之门、机会之门,可我们总是找不到自己,总是要看他人的脸色行事,走往哪儿,如何行进,总是难以把握好方向,说得多么贴切,令人信服。
散文诗创作的难度在于在有限的文字内承载极其丰富的哲思,且不可直白浅显,应蕴蓄无穷的韵味,需要读者以生命经验与审美能力去领悟,才能真正抵达创作者的真正目的。刘艾清散文诗篇章涉及题材内容相当广泛,写作手法灵活多变,情感浓郁、语言精美、构思巧妙,立意深刻,这些足以表明他在散文诗创作方面做出了有益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