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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家园】流过家乡的小河 作者:杨志烈
2020-08-31 11:57:10 来源: 华声在线 作者:杨志烈

  我的家乡在湘西南城步苗族自治县茅坪镇金兴村,那里有一条宽不到二十米,深不到一米的小河,她没有名字,我们土话都叫她“江(gang)里”。就是这条名不经传的小溪流,养育、陪伴我们长大,让我们度过快乐无忧的童年……

  儿童时,听上一辈老人们说,上世纪六十年代之前,只要下雨三天,家门口那条小河就会发怒,浑浊的山洪咆哮着由东面大山滚滚而来,淹没了河流两岸的稻田。上世纪60年代中期~70年代未,县政府组织全县人民在小溪上游叶溪江和宋溪江建成集灌溉、供水、发电于一体的棕树园水库、宋溪江水利水电发电工程。

  自从有了棕树园水库、宋溪江水利发电站蓄水工程的调节,溪边那块历年被溪水淹没的名叫“水打田” 又名“老江里”就从没有被洪水淹没过。溪水也得到了更好的利用,让“十年九旱”著名干旱死角或因涝灾无收成”的村庄旱涝保收,成为了苗族地区有名的产粮区。

  自古都是滔滔江水向东流。而我们村段的河水却因为县域东高西低山势形成一条由东向西流的“倒河”。村口北部河段过去就有一个小坝,古人们用青石砌筑,专门引水灌溉大片稻田。现在,村民将这小坝改为石头水泥浆砌筑,垻面可供耕田机、拖拉机,甚至大型收割机直接通行。水垻将溪水分成三股:中间为河流主干道,南北边为田野灌溉或自然村落供水渠道,蜿蜒约3、4公里。

  村口河段有一座青料石砌筑的叁墩两孔石桥,桥宽约6米的,长15米;当地人叫京凉大桥。是村庄通往县城主要通道。

  儿时,这里还是一座宽不过4米的风雨桥。河道两岸各有一个水埠,在桥墩上架起了数十根十多米长的杉树 ,杉木桥成为村里人的出入苗族县城主要通道。水埠旁的石碑上刻着:禁止牛马下河洗澡。

  我们坐在厚约12公分青石板镶嵌铺砌的杉木桥上,一边摇晃着青石板下面的杉木,一边看水埠中漂洗衣服的母亲,杉木桥离水埠约叁肆米高。

  母亲带我们去了几次江(gang)里后。我们就忍不住偷偷的独自去江里玩。特别是夏天,一天就有好几次将衣服玩湿了晒干,干了又湿。

  开始,不知道桥墩的青料石下有螃蟹。一个偶然的机会,跟堂姐去大桥下面水埠剖鸭子,鸭肠子漂到桥墩青石下面。我急忙去捞,鸭肠子竟然被两只螃蟹夹住了。姐姐说:这是螃蟹,能吃。

  之后,我总悄悄的去水埠的青石下掏螃蟹。一次,小手被螃蟹夹住了,痛得我不知所措。用石头将螃蟹的身子砸碎,可螃蟹夹住我的手仍然不放开。只好跑回家,父亲用劲将螃蟹的夹子掰断,才得以解脱。父亲告诉我:被螃蟹夹住,办法其实很简单,只要把螃蟹和夹住的手放到水中,螃蟹为了逃跑,自然就放开了夹子。

  长大些后,经常约伙伴们用撮箕或虾框去小河捞鱼虾,我们将三四个撮箕或虾框围在水草旁边,然后去一个人到水草中猛踩,藏在水草中的鱼虾受到惊吓,往外面乱钻,钻到撮箕或虾框里,将撮箕提起,撮箕里跳跃着白花花的小鱼,那高兴的劲头溢于言表……

  烦恼的是秋天,溪中泡满了葵花杆。(河水浸泡过后的葵花杆晒干后,可以用来夜晚照明。)那葵花杆泡在溪中半个多月,杆芯才能脱离,搞得溪水臭烘烘的。大人们洗葵花杆时,将葵花杆的芯敲出来,浮在溪中,漂得河面白花花一片。我们几个伙伴总要将葵花杆芯全部清理干净后,才敢下溪里洗澡,生怕身子生疮。

  那时,我们特别反感把溪水污染了的人,要求大人们将葵花杆一定要泡到水埠下游去。如果是谁把葵花杆泡在水坝或水埠上游,我们几个伙伴会把圧在葵花杆上的石头翻下来,让葵花杆浮起来,再把葵花杆推到水埠下面去。

  再长大一些,才知道父母挑到家里喝的水其实就是河水。每当我们劳动或上山砍柴口渴了时,就会来到河中,把手洗干净,然后双手合在一起,捧起水喝,那清凉中带有一点点甜的滋味,让你最少喝上三四捧水才过瘾。

  其实,河水来自纯天然无任何污染的山溪水。随着时代的进步和生活条件的改善。村里实施改水改厕新农村建设工程,村里喝上了大山深处的输送出来的自来水。村民喝上自来水后,无人关注小河的卫生,有人将生活垃圾随便倒在河岸,使用带电麻鱼机在河里电鱼的……

  前些天回了一趟家乡,侄儿告诉我,村里的卫生已经专人管理,没有人往河里倒垃圾了,也不允许到河里电鱼、药鱼了,更没有人随随便便下河洗澡了。

  我有点难以置信,带着一丝怀疑态度来到河边,看到一块大大的警示牌上写着:严禁倒弃生活垃圾,严禁下河电鱼、药鱼;维护水生态平衡。在村口,金兴村村主任楊进明指着河水告诉笔者:近年来,我村实施打造河清岸绿样板河工程,加强了山川河流日常监测和巡护,依法关闭了河岸1家采石场、2处捞砂码头,县政府还在金兴村溪河段投放了青、草、鲢、鳙四大家鱼330万尾。目前,生态环境向好,野生动植物明显增多;河水水质常年稳定在国家II类标准以上.

  看来,这条让我们魂牵梦绕的小河,真能回归到孩童时清纯时候了。